偶发浪漫

俗人。
没填的坑就空着吧。

【郅摩】安河桥2

继续琐碎的,几乎没有交流的日常。

2.
第二天早上六点,李郅起床从冰箱里拿出了冰箱里最后的几片切片吐司和另一瓶临期的酸奶,去卫生间洗漱,洗漱完把就着酸奶把干硬的吐司吃下。
他忽然想起萨摩第一次吃最后几片吐司的样子。当时两人都忙,经常加班到凌晨,早上谁都不愿意出去买早饭。那天,前几天刚买的一箱方便面刚在前一天夜里被两人当夜宵吃完,速冻食品在大前天就已经被解决掉。两人翻了一通冰箱,终于在冰箱最底层的角落里找到了几片面包。
萨摩看了看保质期,惊叹:“哇,太棒了!今天是保质期内的最后一天。”
两人解开封口器一人拿了一片,萨摩连着咬了好几口,在嘴里咀嚼,咀嚼了半天也没咽下去反而有点儿想吐。但,就这几片面包了,他也不舍得浪费,于是跑去客厅就着水终于把面包顺了下去。
李郅看着他那张五官都皱在一起的脸,去厨房给他泡了碗麦片,把吐司撕成块扔进碗里让萨摩吃了下去。
从那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把吐司留到保质期内的最后一天吃,因为实在是难以下咽。
李郅终于吃下了一片面包,实在是吃不下去第二片了,于是把它扔进了垃圾袋里,想着路上碰见早餐店再买些早饭。
他把行李箱从二楼提下来,又绕着房子检查了一遍确认所有窗户已经关了,把总电闸掰了下来,带着垃圾和行李箱出了门。
三炮在副驾驶看见李郅出来赶紧下车帮李郅把箱子放在后备箱里。
李郅坐进车里,给双叶发了条微信:“冰箱里还有些蔬菜和零食你拿回去吃。别坏在冰箱里。”
从李郅家到机场,用了大概1个半小时,三炮不时地看看后座的李郅,每次看李郅,都发现他在看手机。手机屏幕黑着,三炮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终于到了机场,三炮把行李去办托运,李郅现在登机口等着三炮。两人上了飞机,李郅依旧在盯着黑屏的手机看。飞机上的广播里传来空姐温柔的声音,提醒大家关闭手机。李郅按开手机,还是只有一条消息提醒。是双叶发的:“好的。”他叹了口气,关了手机,以前萨摩总会在他起飞之前给他发一句:一路平安。
萨摩早上十点从没有任何光亮的卧室中醒来,习惯性地在床上滚了一圈,差点掉下床。今天是萨摩从李郅家搬出来的第四天,萨摩还没习惯这张单人床。
他看了一眼手机,备忘录上写着李郅九点飞机。他把手机解锁,在微信联系人里找到了李郅,在对话框里打了几个字“一路顺风”,刚准备按下去,忽然意识到两人脱离了那一纸婚约,现在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还要不要发呢?萨摩陷入了沉思,当初李郅帮萨摩把这个乐团留下来的,还发展壮大了许多,两人分手也是和平分手没什么深仇大恨。这样想,萨摩发这条短信也没什么问题。但萨摩从跟他结婚那天起就想着总有一天要和李郅断的干干净净,从这方面考虑,萨摩发了这条短信就和他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驰了。
他有些烦躁,无意识地敲打着屏幕,等他回过神来,准备删掉对话框中的字的时候,发现那句话在一分钟前已经被发了出去。他有机会撤回的,但他想了想都是天意,于是没再管它,把手机扔到一边去洗漱了。
李郅下了飞机刚打开手机连上网,萨摩的消息就蹦了出来:“一路平安。”
李郅一路上不得安稳的心在瞬间平静了下来,他回:“提前祝你演出顺利,注意身体。”
萨摩刚到排练厅门口,感觉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拿出手机是李郅的消息,他笑了笑关了机,走进排练厅开始排练。
三天后。
萨摩的月海交响乐团“撞击坑”巡回演奏会在B市拉开帷幕。双叶提早了一个小时到了剧场,还带着四个大花篮,两个是以黎明集团的名义送的,两个是以李郅的名义送的。
“谢谢双叶小姐赏脸光临,还带着礼物来。”萨摩牵起双叶的手礼貌地亲吻了一下。
双叶紧张地收回手,在穿的裙子上蹭了蹭,抱怨:“你别这样,幸亏今天老板不在,不然我又要被老板的眼刀剐死了。”
“怕什么,我俩离婚了。”说完,萨摩就搂着双叶往剧场里走。
双叶坐下之后才缓过神来,从椅子上跳起来:“你刚才说什么?!”声音大得让整个剧场里的人都抬起头往这边望。
萨摩走到双叶面前,又重新说了一遍:“我俩离婚了。大概是他工作忙,忘记告诉你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离婚?你俩多好啊!”双叶有些难以接受,李郅和萨摩虽然结婚时间不长,但两人的互动双叶通通看在眼里。两个人互相尊重,互相扶持,互相鼓励,是他俩让双叶的爱情观更加明确应该是什么样的。结果,现在两个人离婚了,双叶有些接受不了。
“有些事情不是可以用第一第二第三说清楚的。”萨摩笑了笑,揉了揉双叶的头发,往后台走。
其实,可以说清楚,只是有些事情,双叶不知道,萨摩也不愿说。
当初两人结婚无非是各取所需,萨摩需要钱让他的乐团得以正常地运转,李郅需要一个伴侣来阻止他二叔和上官家联姻的计划。虽然,后来萨摩的乐团开始各地跑演出还上了从李郅那要的钱,但萨摩还是觉得自己矮李郅一头。相敬如宾、不吵不闹,都是萨摩内心自卑的表现。他在恋爱中,绝不是这个样子。
他叹口气,已经离婚了,想这么多干嘛呢?
演出相当成功,结束以后现场观众掌声不断,还有许多人上台送花。双叶拿着一大捧花上台送给了萨摩。
萨摩惊讶地问:“你从哪里变出来的这捧花?”
“中场休息的时候出去拿的。”双叶攥着手,低着头看着脚尖,不时抬起头看向萨摩想要开口,但又把话吞回了肚里。
萨摩笑了笑,弯下腰单手搂住双叶的脖子,说:“不论如何,我们还是朋友。”
双叶抬头看向萨摩,萨摩冲她笑了笑,她也笑了起来,踮起脚回抱了一下萨摩:“今天演出很棒,预祝你下面几场演出顺利。”
“谢谢。”
说完,双叶松开了萨摩下了台,过了一会儿,跟萨摩打了个招呼,随着人群出了剧场。
乐团成员把乐器谱架收拾好放到租的大巴车上,回了排练厅,把东西都摆好,才回家。
萨摩回到家已经一点了,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把自己收拾好躺到床上,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想法:要是李郅在就好了。
原来演出十点结束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李郅总会在演出结束后出现在后台,帮着他们把谱架抬上车,然后李郅开车带着萨摩回乐团。那时候李郅总会让萨摩在车上休息,自己去帮着乐团的人搬东西。回到家,鞋、衣服可以乱扔一气,这是唯一萨摩乱扔东西不会被李郅说的时候。萨摩走进浴室就有调好水可以直接泡澡,李郅则在外面把能穿的衣服挂起来,把该换的衣服扔到脏衣篓里。现在,他不但回家要自己把衣服叠好,还要自己热水洗澡,萨摩感觉自己要累死了。
他强撑着精神回复了一些人的祝贺消息,最早的一条是李郅发的,在演出刚结束的时候。
“我看了双叶给我发的小视频,演出很棒/玫瑰/玫瑰”
萨摩撇撇嘴,发了条语音:“我快撑不下去了,好累啊。”说完便按灭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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